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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草木深 天上月

延禧全员武侠au



「长春草木深」前篇,一发完



至于正文什么时候更我也不知道


灵感来自 @初空X才氣大叔 的武侠梗以及小吴的赵敏装扮(太想看武侠了奈何太太扔完脑洞就跑:(


私设如山如山如山




ooc我的


不喜勿入







炎炎烈日,酷暑难耐。大抵人们在这个时候总会下意识寻找荫处的。

 

然而如今的的储秀派新入室弟子们全被叫了来站在演武场上足足两个时辰,有的几乎支撑不住,却也不敢轻易倒下。

 

广场中央有一个较高的石台,走上石阶,眼前是一排桌椅,专供储秀派高阶长老及掌事歇息检视弟子。

 

一个弟子跪在石台上方,身子颤抖不止。他低着头不去看前方高高在上的女人,心知已犯下大错,后果相当严重。

 

高宁馨哼了几嗓子,冷冷地拍下中的团扇,连带着桌上的瓷杯抖了抖。

 

她坐在太师椅上,下面练武场都是战战兢兢的新入门没几月的弟子。他们偷望着发怒的掌事,大气也不敢出。

 

高宁馨拍拍身上镶嵌正黄云纹的深绿薄袄,挺直身子站了起来,期间目光依然冷冷盯着眼前下跪的弟子。

 

“你既然做了决定来了储秀派修习功法,也该知道我派的规矩。说吧,昨天是不是又偷溜下山了?你人偷溜竟然也就罢了,还连同别人的东西一起偷了!”

 

跪着的弟子冷汗直流,惶恐着抬起头,也不敢跟眼前人对视,更不敢轻易出声应答,白净小脸上写满了惊慌。

 

“也是,十六七的年纪,本就喜好自由随性。可是我派向来都是习得清修静修一脉,难道因为你个贪玩的乱性东西就坏了本门的名声吗!”

 

高宁馨抬起头,凶狠的目光在下面弟子中来回扫视着,被扫过的人后背都觉得竖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眯了眯眼,背起手,离开太师椅前方,走到练武场中央,运足了内力厉声呵斥道:“给我记住,你们是储秀派的新入室弟子,都是选拔上来的,过的下去给我过,过不下去趁早别练功回家种地去!”

 

“今日午时过后,都统统来演武场,按老规矩来,我挨个检查,功法不到位的罚练一整天!”

 

“至于你,”高宁馨又把目光锁定了回去,捏着嗓子的话里盈满了刺耳的高低婉转的戏腔,“哼,我记得你是那个进门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做下一届少年武林大会的魁首的,现在就你这幅模样,也不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猪样!罚你挑两年大厨房的水!”

 

场中弟子终于得在高掌事离场后稍作喘息,不敢抱怨,捶捶腿继续练剑。

 

跪在广场前方的弟子颤抖着站起来,他生生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双膝由麻木转至肿痛,踏下台阶时因为过于虚弱摔倒在地砖上,其余弟子见了紧忙争抢着要扶去休息。

 

高宁馨站在不远处的阴凉处暗暗观察着,口中啧啧嫌弃。

 

 

 

“阿宁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吃不起苦呢?”

 

高宁馨回到储秀派的议事堂,接过被她唤作阿宁女子手中的热茶,尝了一口又忿忿道。

 

“我瞧你也别急了,现在好苗子都被如日中天的乾清宗收去了。我们这种不愿意被并入的小门派自然落入尴尬的境地。”

 

被唤作阿宁坐在副位上,抬起头,一双杏眼目光柔顺,语气温和地安慰着眼前人。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一群哈巴狗的态度,洪历心里不晓得多开心呢。”高宁馨又饮了口茶,这口喝得太急烫了嘴,引得她咳了几声,接过阿宁递来的手绢轻轻擦拭着。

 

“现在很多门派都同意并入了乾清宗门下,像我们这般的也许是凤毛麟角了。”

 

“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瞧以前的长春派还是个有骨气的,怎么她应了洪历还成了亲?富察容音就算再不会武功好歹也是江湖百小生做的那个甚么武功学识榜第一啊。莫说那些野榜总拿她和曾经的武学大师正隆说是平分秋色,单是我见了也觉得她的悟性实在是高的骇人,只一眼就看破了棘蛇门那个于淑慎的后手破绽——”高宁馨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起来,索性撂下茶杯聊个痛快。

 

“本来那次少年武林大会就应该是魏璎珞那个死丫头夺魁的,非拉着我约斗,结果不就被那个棘蛇门的钻了空子?”

 

阿宁听着眼前人连声的抱怨,忽然轻笑出声。

 

“看来我那次没陪宁馨儿去成少年武林大会拉着你打架真的还是遗憾了。不过比起于淑慎,你似乎更愿意长春派的魏璎珞夺冠?”

 

“呵,我就看那个于淑慎不顺眼,平日里装的一副老好人模样,怎么一到争名头的时候就赶着冲呢。虽然那个魏璎珞我看着也不顺眼,但总归比她好些。”

 

“这样啊,可惜了,我还真想见见你说的长春派的人。我记得虽然你和魏璎珞因为约斗被取消了参赛资格,但是最后第二好像依然是长春派的,叫什么傅恒,现在已经是长春派的现任掌门了。”

 

“富察容音亲弟弟嘛,太单纯了,于淑慎就耍了个花招就被人给骗了,跟魏璎珞比起来还差点。”

 

“可惜魏璎珞五年前因为不明原因被逐出门派了,现在江湖上也是行踪不明。不然我真该见见她是怎么做到让你服气的。”

 

高宁馨听了这话后忽然久久静默着,阿宁看出了她心情很是糟糕,便也不作声陪着。

 

“……阿宁,你来这里也有十年了吧,这十年过得还真是快啊。”

 

“幸得前任掌门相救,否则我早已身首异处了。不过宁馨儿不必担心,我既然忘了前尘过往便忘了干净,剩下的时间我也只想好好报答储秀派。”

 

“呸,哪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救得,分明是我先看见你晕倒在湖边的。”

 

“是是是,我最要谢谢你。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他是前任掌门,你是现任掌事,储秀派也永远只得你一个掌事。”

 

阿宁覆上高宁馨的手,眼睛对上她的,脸颊红红的,低低地又附耳说了一句。

 

“我心中也只得一个你。”

 

高宁馨连耳朵都迅速窜红,她拿着手帕遮住自己的脸颊,咳了几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知道了。”

 

 

待阿宁因为处理门派事务走后,高宁馨呆呆地望着门外的天。

 

眼前的天空湛蓝,盛着几朵浮云,知了叽叽喳喳叫个没完,树影婆娑摇晃,清风转到堂前。

 

她方才沉默了很久,等到转头问起阿宁时才想起自己已经与她相识十年。

 

时间过得未免太快,快到她似乎觉得自己恍恍惚惚还停留在那年少年英雄大会的意气风发的时候。

 

又或许是因为那一年的印象太过深刻。

 

那时的江湖门派林立,众生翩然,才人辈出,武学功法交流密切。武学大师正隆瞧着如此,修书一封给少林派的玉虚方丈,借此机会想举办一场武林盛会,看看如今的年轻人的朝气。

 

第一届少年武林大会,高宁馨就因为不服气父亲给自己亲哥哥封了掌门之位而选择去闯荡开风头。

 

那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腔热血,一身武功,站在长长的报名处排队也不想靠自己父亲的名声直接引进。

 

结果还是占了储秀派的名额。谁知道那时候年少气盛,出言得罪了长春派的掌门,被那时十五岁的魏璎珞听见了追着打。

 

其实自己当年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这本无怪乎谁,权当是少年意气在作祟。

 

高宁馨还记得,魏璎珞和自己唯一一次约斗。两人打得畅快淋漓,末了第一百三十四式的时候高宁馨因为内息运转损耗过大而剑缓了半拍,魏璎珞见状突然转势侧攻,而自己的剑掠过只朝她的脖颈有一毫之差,但在那之后的瞬间,魏璎珞翻身一脚踢飞了自己手里的剑。

 

那是她初出茅庐后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跌坐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再难抬得起头。

 

其实现在想想反倒觉得很尴尬,自己气性太小,又好面子,想高自己哥哥一等结果过早的受了教训。

 

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不服不忿又生气又委屈,索性蹲在地上擦起了眼泪。

 

魏璎珞被她吓了一大跳,彷徨无措地左右张望着,后来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嗓子。

 

“高姑娘不愧为储秀派的新起之秀,长春派魏璎珞甘拜下风。”

 

记忆里魏璎珞当时在黄昏下的身影,孤独又瘦小,却挺直了脊背,目光炯炯,骄傲而坚定。

 

“高姑娘,在下就此别过,也希望你停止对长春派掌门无端的诽谤。”

 

魏璎珞转身,长马尾扫过自己眼前,两侧下垂在肩的发带被甩到后面,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高宁馨还没搞清楚状况,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居然打过了长春派的小霸王欸,储秀派这次也是来势汹汹啊。”

 

“真不可思议,魏璎珞刚才拖着伤腿走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我还以为这次铁定长春派小霸王夺冠呢,这下可好,早上刚赌的一两银子就没了。”

 

“我可不信,小霸王不是连上长春派挑衅的那个魔头青海狂都击败了吗?这次怎么可能输啊?”

 

于是,虽然高宁馨因为私自约斗被大会除名参赛资格,但仍然因为打赢了魏璎珞在江湖声名鹊起,父亲很是高兴,直接下令交予自己储秀派掌事之位,地位仅次于掌门。

 

次年,储秀派掌门与棘蛇门长老在英雄台的打斗中不幸中毒身亡。高宁馨拒绝接受掌门之位,保留掌事之名,掌管储秀派。

 

虽然她自那次少年武林大会之后再没见过魏璎珞,不过显然,她还欠她一句谢谢。

 

 

只可惜,昔日的少年天才魏璎珞如今在这江湖里行踪沉浮不定,有人说她早就死了,但是怎么死的,又得罪谁了,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高宁馨私下里打听也是一无所得。

 

这个江湖太过庞大,卷入的恩恩怨怨又是繁杂纷乱的,关于魏璎珞被逐出门墙的秘密长春派的人绝口不提,但议论总是少不了的。

 

只不过高宁馨面对着独自一人的风景时却总会有一种别样的感慨。

 

感慨少年光景,感慨旧时故人。

 

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见面了。

 

 

 

又是一番折腾,高宁馨过完今日所有弟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个黄昏,就连月亮也只探出小半个身子,剩下半个白晃晃的躲避着黄霞的追逐。

 

刚进议事堂,就看见阿宁皱着眉头手里攥着一封信。

 

“是洪历,乾清宗要召开品剑大会,拉了燕山的铸剑世家星海山庄过来说是要天下武林人一聚切磋赏宝。”

 

“这算盘打得还挺精,赏宝还是借此又一顿吞并啊?不去。”

 

“可是这次举办场地在长春派,由长春派前任与现任掌门富察容音和她弟弟富察傅恒一同主持大会。”

 

高宁馨定住了脚,狐疑地皱起眉头。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富察容音退位了不就是因为不想把长春派并入紫金堡,成立乾清宗?现在又凑热闹举办什么品剑大会,难不成真让爱情冲昏了头脑?

 

高宁馨顿住身形,几经思虑,还是开口。

 

“把两位长老请来议事堂议事,我倒要看看这个洪历又要做什么!”

 



 

 

长春派

 

 

明玉端着药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富察容音坐在窗边安静地翻着典籍,有细微的昏黄透过窗子落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夫人,喝药吧。”

 

富察容音抬头,眨了眨眼,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一下午了。她单手撑着桌子,闭上酸痛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揉着,哑声告诉明玉把药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掌……夫人,你真的不要再熬着身体了,今天一整天你都闷在屋里,这样的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明玉担心你的身体实在是……”急迫的劝慰声慢慢弱了下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禁忌,明玉不满地撇起嘴,眼睛里堆满了委屈。

 

“无妨,明玉,静好已经先行到达长春派给我看过了,最近毒素也没有蔓延的趋势。”

 

富察容音虽这么说,眼睛还是不经意掠过自己的手腕。

 

本是一双皓白凝霜腕,奈何自掌底竟生了几丝蜿蜒曲折如小蛇般的紫黑色线条,一直攀着小臂延伸到臂弯处,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可怖。

 

“明玉,先下去吧,该练功了。”

 

明玉却绞着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富察容音喝完了药再次抬眼,等着明玉将空药碗收好。注视着明玉,似乎在等待她的话。

 

“夫人,洪宗主已经自燕山回来了,他说想来找你。我说你还在研究老太爷的典籍,但是他强调这件事至关重要,必须亲自跟你说。我按老规矩搪塞了,可他还是要你去找他。”

 

富察容音轻微地挑了挑眉,歪过头仔细思索了片刻后起身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

 

“没事了明玉,你先离开吧,我一会就去西厢房。”

 

富察容音照着镜子将为了方便写字而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合上还未完工的书,慢慢走了出去。

 

 


 

洪历等了很久,富察容音温雅的声线才从门外传来。

 

“容音,进来吧。”

 

富察容音甫一进屋,就闻见了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的酒气,她定住,而后转身轻轻掩上了门。

 

“容音,来我身边坐坐好吗?”洪历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富察容音皱了下眉,没有应声,而是径直坐在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侧对着洪历斟了两杯茶。

 

“你此番去塞北,究竟发生何事?”富察容音目不斜视地认真问道。

 

洪历叹了口气,缓缓拉开自己的衣襟。

 

右臂上面赫然一道血红的剑伤,然而角度之刁钻,排布怪异非常,富察容音走近查看后答道:“这不是中原的功夫,也并非我所熟知的塞北地界惯用的功法剑法。”

 

洪历放下自己抓着衣襟的两只手,放在膝头上,眉头拧紧。

 

“我也派李玉查探过了,顺着几条线索发现了他们背后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诞生在西域,似乎是在那里迅速撅起,很有可能会扩散到中原,这次的袭击就是最好的例子。”

 

富察容音也皱着眉,接着顺口问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是一个零散的组织。当地人管他们叫做蝎子,沙漠的蝎子通常毒性都很大。而他们在沙漠里显然比蝎子还要毒。”

 

“还有,”洪历抬头望进富察容音的双眼,正色道,“他们也报名了这次品剑大会,此次袭击,他们的带头人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组织有进来的资格。可他们在西域连一个门派该有的规模都没有,充其量就是个杀人组织。”

 

“你认为,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挑衅?”

 

“不错,如果照我此番前去燕山和星海老庄主谈的那样,中原武林很可能再度迎来一场腥风血雨。我正要跟你说,一定要加强长春派的人手巡逻,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我明白。”富察容音听罢又离开了床畔,将已经晾好的茶递给洪历,洪历见状,直接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富察容音的上面,轻轻握住。

 

富察容音不动声色地抽开了自己的手,将茶杯推回洪历手里。

 

“……容音,多少年了,你还是没忘。 “洪历将茶杯放在身旁低矮的小桌上,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裤子,眼睛因为过度饮酒已经尽显疲态,布满了红血丝。他的声音卸去了旁日里的威严,显露出浓浓的无奈,

 

“……我瞧你累了,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富察容音似乎有意不答,淡淡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温柔,转身就要走。

 

“富察容音,你记得也好,忘了也罢,你始终都是长春派的第一继承人,也始终都是紫金堡的一等夫人,你应该明白你身上的责任。并且只要你愿意,乾清宗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洪历还没说完话就兀自停住了,他闭上了嘴。眼前的人依然留给他一个孤独而清冷的背影,恐怕也是他无论如何努力也拉不近的距离。

 

“我醉了,也累了,你走吧。”他说完话后定定看着眼前人淡淡应了一声渐渐走远,终究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待到门被关上后洪历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冰冷,他将一口未饮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因这一过激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传人进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李玉闻声进来,看着一地的碎片也没出声,包扎完伤口收拾收拾地上的狼藉又缓缓退了出去。

 



 

穿过园子里种植的两排茉莉花时,清淡的香气牵绊住了自己的步伐。富察容音的手拂过细软的花瓣,抬头看了看天空。

 

幽幽月光,笼上了厚厚的黑纱帐,点点星光已经隐匿在乌云后。

 

“要下雨了。”她轻轻吐出一句,飘落在空荡荡的院落里。

无人再会接起她的话,然后转身走去库房拿出油布遮盖在茉莉上。

 

她抬头再度望向月亮,眼睛似乎被灼痛一般滚落下泪。


可是月亮不会灼痛人,灼痛她的,不过是那个藏在心底的人罢了。

 

 

 



 

阿令最后一次把剑从沙狼的尸体里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血腥味了。

 

大漠的月不像是故乡的月,也不似晴空高挂的月,它低低地彷徨在天际缄默无言,足够圆,足够大,足够令你流连,足够令你忘却。

 

忘却本该记得的一切。

 

 

她是来找沙狼的尖牙的,成年的狼越是凶狠牙齿越是锋利,那些黑市贩子也最喜欢倒卖这种尖牙,总有人会需要它做些在旁人眼中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令抬起右手,用被干净的布包裹好的尖牙按压着左臂上被咬伤的地方,皱着眉,左手拖着剑向家里走去。

 

她的剑是一把残缺的剑,剑长三尺,却独独在剑尖处断裂,留下并不锋利的断面。

 

她的脚步也并不沉稳,似乎过于激烈的久战牵扯到了沉郁的内伤,牵动起她不连贯的呼吸吐纳。

 

她走到屋前正巧看见歪在一旁的人。

 

一身黑衣,身上处处是黑色遮了个严实,唯独右手袖口处印了一只紫色蝎子,左手紧紧按着还在流血的腹部,暗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已经把自己屋前的小片地淋了透。

 

“嘿嘿,好久不见。”

 

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费力地抬眼,又挤出一丝微笑,他歪着头,喘着粗气,似乎除了这句还有话要说。

 

阿令早已察觉到了不对,蹭地一声拔剑出鞘,格挡下背后偷袭的暗剑。

 

“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这下我又要换房子住了。”

 

她一把抓过歪倒在地上人的衣领,带着他一同避开射向他们的冷箭。

 

“这么多的箭,你这次还真惹了不小的麻烦。”

 

阿令一边说着,一边运剑格挡下从各处飞来的利箭,老樊见状配合着她的出招,手里的匕首在两人的配合下也夺了几条人命。

 

阿令和老樊背抵着背,寰转在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包围的圈子里。她握紧手中的剑,运起细密凌厉的剑势先时抵挡,而后脚尖轻踏一步,右脚一记横出,荡出一发剑气。

 

 

横飞的鲜血在月色下也显得冷寂,翩飞连贯的剑招也不再是如幻的泡影。那轮让人流连的皓月从来都是毫无温度,这令她想起那个高高挂在老松树上的小小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所有的敌人倒下,阿令回头去拉老樊的衣袖时才发觉他早就断了气,只是用剑堪堪撑住了自己的身躯,让自己有一种恍然还在并肩作战的错觉。她抬手扶住老樊倒下的身躯,背影孤单而瘦小。

 

她僵硬的身体缓了缓好像终于能动了,于是转身背起老樊的尸体,一步一步蹒跚着向远方走去。

 

 

她还记得老樊回荡在自己耳边的一句话,那是他们对酒当歌,揽怀畅饮,酒酣人醉之际,老樊望着远方的黄昏,似有若无的叹息声飘了过来。

 

 

“我突然好想回家,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亲人。”

 

 

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流过的眼泪在此刻忽然夺眶而出,隔着千里遥远的明月,隔着生死的距离,那些眼泪好像找到了开关,一口气宣泄下来。

 

身在江湖,谁不是深陷其中又再难逃出?

 

 

 

唯有月亮静默着,看着所有的悲欢,品着所有的爱恨。

 

从不应答,也从不阻拒。

 


(完)




后记:

*关于「长春草木深」是本篇文章的正篇章名,本文大概属于前篇概览性质的一篇番外,与正文内容具有连贯性,仅供试阅。

*本系列文章的人物不会仅限于延禧攻略剧中,包括一些原创人物。

*关于剧情的一切疑问,都会在后续的正文里找到答案。(希望我能把所有埋的坑都填上......吧,也欢迎各位在评论区里提出各种有趣的建议)

*老樊那句话出自游戏《轩辕剑叁云与山的彼端》,稍稍改动了一下。

*最后,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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